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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告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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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告白

清晨的陽光隱現出來, 灑向這間房子,帶來一點朦朧美感。

被當場抓包,還被工藤新一一臉輕松地問“怎麽不多看一會”, 毛利蘭簡直是尷尬得無地自容, 迫切的想找一個地縫鉆進去。

那一瞬間, 毛利蘭腦海裏閃過很多應對的方法,最終選擇逃避,裝作什麽都沒聽到, 蒙混過去。

逃避可恥,但很有用。

毛利蘭把手收回來,故作鎮定朝他笑了笑,岔開話題:“新一,你醒了啊?”

“你看外面有太陽的光線照進來,今天的天氣一定很好喔!”

工藤新一看出她眼神裏的不自然, 早就意識到她腦袋想的什麽,沒打算讓她就這樣成功混過去, 冷不丁開口:“小蘭, 我知道, 你剛剛一直在看著我。”

工藤新一手早就環住了她的背脊, 只要手臂輕輕一拉, 就能輕而易舉將她扯過來。

兩人本就臉對臉, 鼻子對鼻子,距離很近,這下因為工藤新一忽然收緊了手臂力道,身體被迫移過去, 距離又更近了一點。

工藤新一溫熱的呼吸不偏不倚灑在她的頸窩,毛利蘭瞳孔一縮, 滿臉驚恐。

“既然小蘭睡醒的話,”工藤新一望著她受到驚嚇似的眼神,笑了笑,心情很好的跟她商量,“要不我們聊點別的?”

“什……”毛利蘭剛想問這裏面“別的”具體是指什麽事,但直覺告訴她並不是好事,連忙看向別處,“還是……不要聊了吧。”

“我……還沒睡夠呢。”

她越往下說,底氣越是不足,聲音也漸漸小到沒聲,工藤新一看著她這幅躲避的姿態,最終還是大方慈悲的放過她,不逗她了,懶懶得打個哈欠:“正好,我也還沒睡夠。”

“一起再睡會兒吧。”

工藤新一打完哈欠,將手臂一伸,收緊的那個手臂瞬間放下來,稱職的做著毛利蘭枕頭,另外一只手放在毛利蘭的身體上,抱著毛利蘭。

腦袋獲得解放,毛利蘭終於能夠大口呼吸,臉上的粉紅漸漸散了一層,她剛想試探的放下工藤新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,轉過頭,發現他已經睡著了。

毛利蘭再度看著他的睡顏,短暫的懵了一下,腦袋裏也放棄了想要掙紮的念頭。

房間裏很安靜,溫暖的光線不斷順著窗戶飄灑進來,吹走連日以來的陰霾。

昨天後來的事,毛利蘭努力的回憶一下,卻怎麽都回憶不起來完整的片段,特別是喝醉酒以後,她腦袋裏簡直沒有任何有關那之後的記憶。

記憶碎片也是零零碎碎的,拼湊不起來。

她往旁邊悄悄瞄了一眼。

算了,先不想這些了。

毛利蘭幹脆把這些煩惱,暫時性的忘掉,閉上眼睛,借著這難得的安靜環境,一起進入夢鄉。

*

毛利蘭睜開眼睛,醒來的時候,身旁的位置早就沒有人在了,她往那邊摸了一下,還有一點餘熱。

他應該剛走沒多久。

新一他去哪裏了?

毛利蘭眨眨眼,轉頭望了眼窗外,太陽懸掛在天上,平靜的俯身著眾人,放眼望去,她也能感受到窗外的溫度,依舊滾燙。

毛利蘭猜想,現在應該是下午了。

她幹脆手撐著床,起身,坐到了床上。

一夜宿醉,忽然起來,她的頭還有點暈,大概是睡了很久的緣故,但也並沒有什麽大礙。

毛利蘭渾不在意,她現在能敏銳的聞到自己身上有很重的酒味,打算先整理一下自己穿著的衣服,就回到自己家裏洗澡,換衣服。

她低下頭,準備整理衣服的時候,房門被輕輕的推開,有人走了進來。

毛利蘭動作一頓,順著看向工藤新一:“新一,你……手裏拿著的是什麽?”

他的手裏拿著一個透明的玻璃碗,裏面裝著黃色的液體,有些濃稠也有點眼熟。

蜂蜜水甜甜的香味在空氣中發酵。

毛利蘭聞著味道,收回視線:“這是蜂蜜水嗎?”

“嗯,”工藤新一點頭,把手裏的碗遞給她“你昨晚喝多了酒,今天起來應該會頭疼。”

“蜂蜜水可以緩解。”

毛利蘭接了過來,怔怔地望著他好一會,輕輕點頭:“謝謝你,新一。”

“沒事,”工藤新一搖頭,在口袋裏拿出一個白色藥膏,放到床頭櫃上,“喝完蜂蜜水,這個也一並塗上。”

毛利蘭視線掃向櫃上的白色藥膏,上面字跡分明寫著“久光膏藥”,她拿著工藤新一家裏的醫藥箱看過,很清楚那是一款具有消腫止痛作用的藥膏。

她忽然回想起自己剛剛始終沒想出的結論。

碗拿遠了一些,毛利蘭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稍微有點腫但不疼的嘴唇,又望向一本正經給她拿藥膏的工藤新一。

一個很荒謬的念頭,忽然充斥著她的大腦。

她不會,真的,酒後吻了他吧?

可是,這也不對啊。

她要是真的吻了他,怎麽會吻得這麽激烈,甚至把她自己的嘴唇都吻腫了?

想到這裏,毛利蘭垂下眼,睫毛微微顫抖,臉由青白漸漸轉變成緋紅,整張臉都像熟透的紅蘋果。

工藤新一像是沒事人一樣,若有所思望著她,“好心”出聲提醒:“再不喝,蜂蜜水就要涼了。”

毛利蘭連忙“哦”了一聲,飛快仰頭將碗裏黃色的蜂蜜水,喝了個幹凈,整個過程看都不敢看他一眼。

工藤新一光看毛利蘭的眼神,都能清楚知道她心裏想的什麽,更何況她紅徹底的臉頰。

腦海裏不斷翻湧著昨晚發生的一切,心情顯然要好很多,他接過毛利蘭的空碗,刻意的說:“喝完就塗藥膏吧。”

“等下,我有話,想要對小蘭你說。”

話?

什麽話?

等等,不會是昨天的事吧?

毛利蘭內心十分糾結,簡直是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面對他,面上卻故作一臉平靜的點頭:“……好、好的。”

工藤新一得到她這句話肯定回覆,心裏積郁的情緒也在這一刻化解開,想到要對她說的那些話,他的手不自覺攥緊玻璃碗,轉身朝廚房走去。

毛利蘭望著他離開的背影,心裏松了口氣,開始思考等下他進來,該怎麽應對他會提出的話。

莫名覺得好羞恥。

她倒在床上,翻了個身,聽到不斷靠近的腳步聲,心瞬間提到嗓子眼,一骨碌翻身坐起來。

工藤新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迅速的坐起來了,衣服和頭發略微有些淩亂,但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。

他安靜的站在門口看她片刻,一如之前看著她站在自己廚房裏哼歌的樣子。

兩人對視了很久。

“新一,”毛利蘭組織下語言,先下手為強般的開門見山,“……你想要對我說的事是什麽啊?”

工藤新一腳步很輕也很重的走了過來,一步一步像是要烙進人的心裏。

工藤新一走到她面前,並沒有直接坐到她的身邊,而是定定站在她的身前,遮擋住她一半光暈。

毛利蘭莫名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眼熟,好像在哪經歷過,可她細想不起來。

她還惦記著昨晚喝醉酒的那些事,內心有點忐忑,但還是乖巧的擡起眼看他:“新一,其實你可以坐下來說的。”

“不用。”工藤新一搖頭,“這樣說比較正式一點。”

正式?

啊啊啊啊啊?

她昨天到底是幹了什麽?

還需要新一這麽正式的跟她說話嗎?

毛利蘭艱難的吞咽了下,目光直直的看著他,在他還沒開口前,搶先問他:“新一……昨天晚上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?”

這句不經過大腦,一連串開口說出的話,不止毛利蘭呆住了,工藤新一正準備說出口的話,也順著咽了回去。

他垂眸看著她,沈默不語,好似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這個比較難回答的問題。

但他這幅不說話的舉動,落在毛利蘭眼裏就是變相的承認,她艱難的擡起頭,將壓在心裏的猜測問了出來:“新一,難道是我昨晚吻你了嗎?”

毛利蘭抱著豁出去的心態,在沈默中等待他的宣判,沒想到他遲遲沒有說話。

毛利蘭心裏郁悶著,忍不住觀察他的反應,沒想到工藤新一忽然就笑了起來。

他笑得胸腔不停顫動,呼吸沿胸腔有力起伏著,顯然心情很好的樣子,隨即,他手指搭在嘴唇上,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。

答案很明顯。

毛利蘭起伏不定的心情頓時跌到谷底,她生無可戀的望著他,滿腦子轉移註意力似的思考其他的事情。

她醉酒吻他,是不是也能增加一點攻略值?

可是系統為什麽沒出聲?

難道這種行為,還不能增加一點好感度嗎?

以前好像是可以的啊!

毛利蘭眉頭緊鎖,整個人都莫名有點嚴肅,工藤新一瞥了眼她的神情,收起了這些暗戳戳的心思:“放心吧,小蘭。”

“昨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。”

毛利蘭聽到這句話,反應了好一會,才明白過來,放下心裏對系統的疑慮,點頭:“嗯。”

原來什麽都沒發生。

“可是……”毛利蘭想起一個問題,“我們今天醒來,為什麽……”

他們會躺在同一張床上?

她的嘴唇,為什麽會突然腫起來?

她的這兩個問題還沒問出口,工藤新一輕輕俯下身,身體蹲在她面前,好讓她輕易地能看見他此刻的神情。

毛利蘭怔住:“新一……”

“小蘭,我今天不是說,有話想要對你說嗎?”工藤新一湛藍色眼睛深深地註視著她,像是想起什麽好笑的事,他微微勾起嘴角,語氣很真誠,“其實這些話,我本來早就應該對你說的。”

“我一直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說出來,但我思考很久,發現現在這一刻,對於我來說,就是最好的時機。”

我知道你想要離開這裏,也知道你對我是有一點點喜歡的,雖然我不知道這份喜歡在你心裏能有多少分量。

但至少,我得讓你清楚知道我對你的心意。

“什、什麽?”

“在進來之前,我都還在醞釀這些話,心情也很忐忑,可我看見你的瞬間,忽然就沒那麽緊張了。”

工藤新一清了下嗓子,那雙清澈洞悉人的眼睛靜靜凝望著她,藍色眼眸中倒映出少女茫然的表情,仿若天地間,從始至終,只裝得下她一個人。

“小蘭,”工藤新一親昵的喊著她的名字,虔誠而呢喃地對她說,“我喜歡你。”

他在內心裏打了很多遍草稿,反覆思考描摹該怎麽說出表白的話比較合適,也可以讓她很快適應過來。

甚至還在客廳裏拿黑色簽字筆,寫出一大段不像他平時會寫出來的話語——

【小蘭:

今天你就在我的房間裏坐著,大概也沒想到我會在客廳裏給你寫下這封信吧。

其實,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,會在對你來說很突然的時刻,忽然地、有預謀的對你告白,還是用寫信這種含蓄的方式。】

工藤新一坐在客廳裏,一個字一個字工工整整寫著告白信,他寫一段話默默的讀一遍,反覆揣摩,又將這段劃掉。

耳邊時不時響起水壺的“咕嘟”聲,仿佛在提醒他時間,堅持不懈地催促他。

【小蘭,你還記得上次我生病的時候,你沒帶我給你的鑰匙,不小心踢壞房門,然後在客廳裏,給我留下的那張字條嗎?我當時沒有回覆你,你就當做這封是給你的回信好了。】

【你肯定看出我找的這個蹩腳的理由了吧?其實,上面說的話都是我找的借口,我很想在信裏寫下一些,平常對你很難說出口,又有些矯情的話,但這些都是我內心想要對你表達的。】

工藤新一看著信上面的內容,還是覺得很別扭,沈默地眨了下眼,繼續往下寫。

【我們認識也恰好有三個月,很奇怪的是,初次和你相遇的那天,我就對你有跟別人不一樣的感情,經過時間的歷練,這份感情仿佛是刻在心底、只對你獨有的。】

【它不會隨著時間消逝,反而越來越濃厚,到我自己都會失控的地步,可我仍舊為此感到開心,因為那個特定的對象是你。】

工藤新一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他再一次謀劃著擦掉這段話,心裏忽然想起早上毛利蘭偷看他隨手找的借口,順著望向窗外。

外面的天氣很晴朗,白晃晃掛在天空中,卻仿佛有種能驅散陰暗心理的魔力。

外面跟她說的一樣,是很好的天氣。

【你看今天的天氣,讓我想起我們初次相遇的那天(其實那天是陰天),我站在飛機門口跟目暮警官說話,卻不經意看見你,我還奇怪怎麽會有女生在明知快要下雨的時候,還躲在門口,看我們兩個,並且光明正大的走上前,偷聽我們交談。】

【也沒想到,你會在那個時候,堅持要跟著我們出去執行任務,我當時還覺得,你會不會是對我也有一點心思,現在想來,如果你真有這種心思就好了。】

【小蘭,其實你可以不用那麽堅強,你可以脆弱,可以善良,可以任性,但我也希望你能永遠快樂,可以做真實的自己。】

做一回最真實的自己吧。

那個愛哭、脆弱、敏感,對待感情理性,善良卻有堅守的底線,見識過陰暗面卻仍舊可以頑強生長,渾身散發著生命力。

那是天使。

是這個世上,獨一無二的毛利蘭。

不。

應該說,她在另外一個異世界也是獨一無二的。

寫到這裏,工藤新一筆尖一頓,停頓下來的筆墨,氤氳成一小塊黑漬。

他聽見自己胸腔裏不停加快的心跳,順著廚房水壺的流水聲,寫下最後一段話:【你以前不是在流星底下問,我的心願是什麽嗎?我那個時候其實是有心願的,但我不知道該怎麽對你說,現在,我想把這些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你。】

【我的願望是,你可以多依賴我一點。】

你可以不用在悲傷痛苦的時候,用自己擅長的微笑,掩蓋自己真實情感。

可以不用在遇到煩心事時,一個人默默吞咽,再慢慢將自己治愈,最後像個沒事人一樣,平靜面對接下來的一切。

我希望,你可以多依賴我。

可以毫無顧忌的將自己難過、悲傷的一面,盡數告訴我,我會想辦法解決,然後給你一個完美的答卷。

你只需要,做最真實的自己。

但……不論你變成什麽樣,我想,我都會不顧一切地喜歡你。

只因為,那個人是你。

所以……

【小蘭,我喜歡你。】

工藤新一將這張寫了劃掉,劃了又再度被寫上的紙,潦草淩亂的頁面,盯著看了很久。

最終將它揉成一團廢紙,毫不猶豫丟進房門旁的垃圾桶裏,心臟還在撲通不停跳動著,這些寫得太過肉麻,完全不像是他會寫出來的話。

算了,以後再給小蘭補一張完整的告白。

今天寫的這些字,就當做是一份草稿。

反正他寫了這一頁紙,等下想要對她告白說的話,心裏也有底,他記憶力好,一定不會忘記的。

工藤新一煩躁的揉了下頭發,抱著這樣的心理,走到廚房將隨手放在桌上屬於毛利蘭的杯子,拿了過來,放進洗碗池裏清洗幹凈。

倒出燒開的熱水,再又另外倒一杯冷水給自己喝。

他一連喝了好幾杯冷水,身上的體溫依舊滾燙,仿佛在昭示著此刻忐忑、緊張的心情。

平常跟隨警方到案發現場破案,從容淡定找出犯人的模樣,在此刻盡失,任由他怎麽放平姿態,依舊平靜不起來。

心裏宛若被下了蠱。

而這種蠱,只有毛利蘭能解開。

工藤新一看著時間差不多,趕緊走到門口,深吸一口氣,推開門走了進去。

看見毛利蘭的瞬間,所有緊張覆雜的情緒都被她輕而易舉瓦解掉,心裏反覆打的草稿、準備說出口的話,好像都派不上用場。

他努力放松自己的情緒,在這最後一刻開出口時,都只化作一句再簡單不過的——“小蘭,我喜歡你。”

再往直白、熱烈一點的方向說,那就是——我比地球上任何一個人,都喜歡你。

毛利蘭低著頭,不可置信般的望向他,聽見他逐字逐句的把話說完,表情很是坦誠:“我比這個地球上,任何一個人”

“都要喜歡你。”

無論是你在飛機上毫無征兆哭過以後脆弱而又堅強的模樣,努力綻放著笑容,還是學園祭上騎士與公主融入骨血的擁抱,摩挲著親吻的臉頰,亦或者是煙花下,少女虔誠、無比認真的為他許願。

再要不然是,生病時無時無刻的擔憂與關心,這些都好像是在迫不及待向他印證著一件事情。

那就是,我非常確定,我喜歡你。

我比世界上,任何一個人都要喜歡你。

也只會一直喜歡你。

只喜歡你。

寬敞的房間裏,被窗簾遮住大半從窗外投進來的光線,只剩下一盞燈照亮這塊空間。

工藤新一俯下身,微微蹲在她的身前,擡頭,以一種非常誠懇的眼神對她說出這些話。

語調很輕,也很堅定。

仿佛一字一句的都正好砸進了,她的心裏。

毛利蘭清楚的聽見他說——“我比這地球上,任何一個人。”

“都要喜歡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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